虚妄

谁

＊这是一篇与我偶像弥猫深巷大大的联文

＊前三十为弥猫大大所作，后面为本渣渣所接

＊希望没毁文

＊圈地自萌，勿上升正主，感恩(>﹏<)

＊ @弥猫深巷

（一）

“在你眼中我是谁，你想我代替谁。”

毛不易认识廖俊涛的时候，是在儿时的街角。

一个流着鼻涕的少年，遇到一个光着屁股的少年。

他们彼此笑着对方，然后，打了一架，后来便成了朋友。

（二）

那一日，毛不易坐在屋外树下的秋千架上，晃荡着双脚，笑的极其的张扬：

“涛涛，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么？”

廖俊涛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推了一下毛不易的秋千架，顺着风声说了一句：

“会啊，你是意外，更是意料之中。”

（三）

年少的时候真的很好，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才觉得自己可以改变整个世界。

结果，到了最后，才突然间发现，我们改变的不是世界，而是我们自己。

所以，廖俊涛最后还是没有兑现承诺。

他背着小小的书包，出现在毛不易的面前，头也不敢抬的说了句：

“毛毛，我要去远方，你会等我么？”

（四）

毛不易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握住拳头，然后咬着泛白的唇角，直到舌尖弥漫着血腥的锈味。

廖俊涛没有看到毛不易那染着鲜血的嘴角，只能无助的转身离开。

等到他转身之后，毛不易才轻轻张开嘴角，用嘶哑的声音，说了一个字：

“会。”

我会等你，等到我没有办法再等了。

（五）

此去经年，毛不易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只知道，他在街角的天桥下收养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那个少年穿着破洞裤子，像极了当年的廖俊涛。

（六）

孤单是会传染的。

后来，钟易轩也觉得自己很孤单。

在桥洞下的时候，很孤单，被收养了，还是很孤单。

他听着毛不易讲了很多很多的关于廖俊涛的故事，他觉得那个少年，优秀的让人嫉妒。

（七）

钟易轩下课回家，又看到毛不易抱着相册在阳台上睡着了。

放下书包的钟易轩，小心的拿下那本相册，然后给毛不易盖上薄薄的一件外衣。

被打扰的毛不易，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带着些祈求的喃喃自语：

“廖俊涛。”

（八）

毛不易对廖俊涛的感情跟常人是不一样的。

就像雏鸟恋巢，依赖中带着一丝的眷恋。

（九）

钟易轩对毛不易的感情跟常人也是不一样的。

就像候鸟南迁，飞的再远心里都有一个窝。

（十）

醒来的毛不易，煮了一锅热乎乎的肉丸汤。

他看着还在写作业的钟易轩，忍不住想起那些年，廖俊涛陪过自己的每个日日夜夜。

那时候，学业不佳的自己，总是被廖俊涛逮着，而后便锁在房间写着作业。

那种感觉，应该怎么形容呢？

毛不易叹了一口气，又抱着相册坐在了开着灯的阳台。

（十一）

毛不易抽出一张照片，上面的廖俊涛，还跟当年一般，稚嫩的像个孩子。

照片的背后，淡淡的用铅笔写着：“在你眼中我是谁。”

（十二）

新城有些空荡，廖俊涛坐在窗口给毛不易写了一封信。

“毛不易，天凉了，我的心也凉了。”

（十三）

毛不易拿起笔，轻轻的写了几个字：

“彼此交换喜悲，爱的多的人总先掉眼泪。”

（十四）

起身出来喝水的钟易轩，看了一眼毛不易，然后问了句：

“毛毛，你怎么哭了？”

毛不易擦了擦眼泪，然后摇了摇头，回了一句：

“没什么，想起了一个人，所以我掉了虚伪的眼泪。”

“爱总让我掉虚伪的眼泪。”

（十五）

钟易轩知道，毛不易想的那个人叫做廖俊涛。

而自己的存在，似乎是为了代替那个少年。

可是自己始终都只是钟易轩，而不是廖俊涛。

所以，自己始终没有办法让毛不易开心。

（十六）

钟易轩端着热水走回房间，他摸了摸自己的本子封面上的名字，浅笑着说了句：

“易廖之钟，所以，我才叫钟易轩是么？”

（十七）

周震南有问过钟易轩他对毛不易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钟易轩就是一脸向往的看着球场，安静像个不会说话的孩子。

所以，周震南也不知道钟易轩对毛不易到底是什么感情。

（十八）

毛不易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廖俊涛，于是，醒来的时候便湿了枕巾。

梦里，廖俊涛看着毛不易，然后轻轻的抱着毛不易，在耳边用好听的声音说了一句：

“毛不易，这么多年，我才发现，漂泊的意义，就是为了以后不再漂泊。”

（十九）

廖俊涛之所以联系不上毛不易，并不是因为不爱了。

只是因为在频繁的搬家中，遗失了毛不易的联系方式。

而当他跋山涉水回到小城的时候，才发现，毛不易已经没有停留在原地了。

（二十）

于是，廖俊涛开始了无数次的追寻。

他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写了很多没有寄出去的明信片。

那些零零散散放在盒子中的信，开头都是相同的一句话：

“不如早就把我向外推，彻底粉碎。”

（二十一）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当年没有遇到你。

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连拥抱都是累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遇见你的时间，可以晚十年。

（二十二）

廖俊涛喜欢上毛不易，大约是在相识两年的时候。

那时候的毛不易，还跟别的小孩一样，傲娇而又任性。

像一只刺猬吧，廖俊涛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二十三）

毛不易端着咖啡，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钟易轩，然后笑着说到：

“还欺负女孩子，小伙子不错啊，长大了。”

钟易轩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脑袋，看了一眼自己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然后冷冷的说了句：

“她不该说我是野孩子的。”

毛不易放下咖啡，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钟易轩，眼睛深邃的像湖泊：

“小孩，你越来越像一只刺猬你知道么？”

（二十四）

钟易轩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跟在毛不易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

周震南知道之后，笑着对钟易轩说了一句：

“走的越近，心才会越像刺猬。”

所谓的伤害，只能刺痛爱你的人，因为其他人并不会在乎你好不好。

（二十五）

毛不易是希望钟易轩好的，所以他很在乎钟易轩的想法。

从很早开始，毛不易就对钟易轩说过这么一句话：

“钟易轩，你叫钟易轩，你只也是钟易轩。”

但是钟易轩始终不明白，什么叫做只是钟易轩。

（二十六）

其实何必那么在乎他人的眼光呢？

人的一生这么长，又那么短，终其一生，不就是为了自己而活么？

毛不易懂得这个道理，他也希望钟易轩可以懂这个道理。

但是到了最后，他自己没有做到，钟易轩似乎也没有做到。

（二十七）

毛不易坐在钟易轩的房间，笑了很久很久，才说了一句：

“钟易轩，你这辈子不是为了我而活，也不是为了那些流言蜚语而活，你是为了自己而活，为了钟易轩而活。”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在乎你过得好不好，只有人会去议论你过得好不好。”

这就是生活，带着一些灼心的冷漠。

（二十八）

毛不易不等钟易轩回答，便转身回到房间，然后拿出本子，轻轻写下这么一段话：

“并没有谁能体会，更别善作慈悲，同情才不会给我安慰，反而让我流泪。”

我不想别人同情我，只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能真心相待的人太少太少。

（二十九）

钟易轩最后始终没有懂那段话，他闲来无事跟周震南提起过一些东西。

周震南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嘴，看向不远处的马伯骞。

他不知道自己真心相待的人会是谁，但是，他希望是马伯骞。

（三十）

世界那么大，我却很孤单。

廖俊涛站在小城门口，旧居已经杂草丛生。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跳动的节奏，似乎是在念着毛不易的名字。

（三十一）

原来，真的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傻傻等待。

荒芜的房屋面前只有风声，一如当年分别时的沉默。

如果……如果当初是一句，“等你回家。”

与你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

（三十二）

在第十二个加班的夜晚，所有部门主管被叫到会议室。

在数完第十遍会议记录本页数的时候，毛不易抬起头，看见了廖俊涛。

他迎着光走进来，他说，“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任总经理，廖俊涛。”

是“大家好”，不是“你好”。

是“你们的”，不是“你的”。

是“总经理”，不是“涛涛”。

（三十三）

毛不易低下头装作写记录，把泪水憋进心里。

脑海里飘过曾经，那时他们还在同一个小城，还挂着同样的笑容。

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尽管人已走光。

（三十四）

廖俊涛一进门就看到了毛不易，尽管他默默坐在角落，尽管他低头不语。

日思夜想的人，只需要一瞥，就可以看清。

廖俊涛想起那个红枫满天的秋天，那个人走到刚搬过来的他面前。

他说，“你好，我叫毛不易。”

那是个深深刻在心上的名字。

（三十五）

廖俊涛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珍宝。

他说，“我终于可以不再漂泊。”

他说，“带我回家。”

毛不易用力回抱，忍不住哭的嘶声揭底。

（三十六）

两个人一同走在昏黄的灯光下，沉默不语。

那是言语无法表达的感觉。

就好像这灯光照能进心里。

（三十七）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走过许多地方的路，看过许多地方的风景，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可他想留住的，只有毛不易。

他费尽心思，才接任中国分部总经理。

（三十八）

钟易轩窝在沙发上等他回家。

他等到了毛不易。

和廖俊涛一起的毛不易。

他友好的伸出手，“你好，我是廖俊涛。”

他忽视那只修长的手，“你好，我叫钟易轩。”

瞳孔里的星辰在坠落。

（三十九）

钟易轩在一个薄雾迷离的早上离开。

鼻尖湿漉漉的空气就好像毛不易，令人舒服且沉溺。可若是湿气再重一点，就令人窒息。

让人上瘾的，是毒药。

（四十）

“你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走？”

“阿南，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就好像沙子永远溶不进水里，我也融不进他们之间。”

“或许只是你没试着融进去。”

周震南想起自己曾经多么痛恨那个叫吕泽州的人。

（四十一）

我是谁，我为何而存在。

钟易轩坐在窗前看着叶子一片片掉落，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他曾为了吃饱饭而愁苦，那时他不会去想。

后来，钟易轩认为他的存在是为了遇到毛不易。

那么，我到底是谁，为何而生。

（四十二）

“他在满世界的找你，”周震南把手机放在钟易轩面前。“他向班主任要了所有同学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的问。”

“图个心安罢了。”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对他也很重要。”

（四十三）

什么叫重要？

孤单时期的替代品，也是很重要啊。

我是谁。我在你眼里到底是谁。

钟易轩还是没想明白。

（四十四）

“阿南，你有没有见过那种笑容，温柔的，缠绵的，暖洋洋的，该死的好看。”

“我好像看见过。”周震南想到马伯骞的笑容，“真的很温暖，能暖到人心里去。”

“对啊，能暖到心里。”

“可是这样的笑容，不是为我。”

（四十五）

毛不易找到了钟易轩的去向。

他很容易就破解了钟易轩的qq密码：mby20120917。

他在那一天把桥底的少年带回家。

（四十六）

他早该想到这一天。

刺猬一样的小孩儿，怎么会轻易接受一个只出现在嘴边的人。

毛不易站在周震南家门前，抬起手，却敲不下去。

（四十七）

“别担心，我会和你一起，带他回家。”廖俊涛抬手敲门。

他紧紧握住毛不易的手，平复他的颤抖。

他懂得，钟易轩，不可或缺。

（四十八）

“阿南，你买零食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

他抬起头，不是周震南，是毛不易，还有廖俊涛。

几天不见，他消瘦了很多。眼里布满殷红的血丝，眼下乌青。

“轩轩……太好了……你还在……”毛不易紧紧抱住钟易轩，好像他松手就会消失。

（四十九）

我以为我只是个替代品，原来是我太过在意自己出现的时间。

多么帅气的人，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还好，我没忍心真的远远离开。

（五十）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

现在我才明白，有你并不容易。

“没事了，我们回家。”廖俊涛伸出漂手。

“恩，回家。”这次他不在假装没注意，珍重地握住那只漂亮的手。

（五十一）

后来钟易轩终于明白，他之所以没有见过毛不易那样直击人心的笑容，不是因为他没有廖俊涛重要。

那是因为没有廖俊涛的毛不易，是不完整的毛不易。

没有钟易轩的毛不易，也不会有那样的笑容。

（五十二）

“在你眼中我是谁，你想我代替谁。”

我是钟易轩，也只是钟易轩。

“在我眼中你是谁，霸占被爱的滋味。”

我是廖俊涛，我想把所有的爱给我的三口之家。